《中国科技投资》龙敏
玻尿酸因其美容效果备受消费者追捧，但口服玻尿酸的效果仍待考验。
近期，华熙生物（688363.SH）推出国内首款玻尿酸饮用水“水肌泉”，号称长期服用可提高皮肤水分含量。相比动辄上千元一剂的玻尿酸注射剂，“水肌泉”显得不仅具有美容保健等功能，还相对价格低廉。
这引发了大众对其“收割智商税”的争议。有业内专家表示，口服透明质酸会被消化酶分解，不能直接被人体吸收，此类美容效果只是理论上有，实际上作用微乎其微。
同时，业内专家认为这类产品关系到每个人的身体，水肌泉的食用安全性需进行科学分析考量。另外，对于小孩或老人、孕妇等特殊群体，更要警惕其相关副作用。
玻尿酸饮品美容效果存争议
尽管玻尿酸成分在化妆品、医美行业备受欢迎，但食品用途的玻尿酸功效却存在争议。
比起市场上常见的玻尿酸产品，玻尿酸饮品的价格相对低廉。华熙生物旗下的水肌泉天猫旗舰店显示，6瓶420ml的“水肌泉”玻尿酸饮用水为45.9元，即每瓶大约7.65元，玻尿酸添加量为83mg/瓶。
而华熙生物旗下“润百颜”系列推出的60g/瓶的玻尿酸水润滋养面霜价格为319元，45ml的玻尿酸原液为419元，150ml的玻尿酸喷雾则为169元。此外，玻尿酸注射剂的价格从上百元到上万元不等。上述各类玻尿酸产品的宣传内容显示，玻尿酸的功效主要为“补水”“锁水”“保湿”等。
然而，水肌泉玻尿酸饮用水不仅可以“与日常饮用水一样解渴”，还能“随时随地，由内而外”补水，似乎性价比高于其他含玻尿酸成分的功能性护肤品和医美产品。
玻尿酸饮用水是否可以起到同样的美容效果？根据水肌泉产品宣传，其引用了华熙生物与山东大学药学院开展的一项实验，实验结果《口服透明质酸对皮肤水分的改善作用及体内抗氧化作用研究》发表在论文期刊《食品与药品》2016年第6期。
文章介绍，实验按双盲法进行人体试食试验，分为试食组与对照组，结果试食组的皮肤水分明显提高，“52名受试者连续服用45天透明质酸钠120毫克/天，对皮肤水分有明显改善作用，实验结果仅供参考，具体情况因人而异。”根据实验结果，受试者皮肤中水分数值由8.7%左右提高到9.6%左右，皮肤水分含量增加9%。
对上述实验，不少人表示质疑。有购买了水肌泉的消费者表示：“‘智商税’吧，口感也一样的”，还有消费者评论：“口感和矿泉水差不多，包装确实和价位不配。喝进去的玻尿酸有多少能到皮肤里，不知道”。
对于“收割智商税”的言论，华熙生物曾在4月7日举行的媒体沟通会上回应：“玻尿酸食品在国外已有超过30年历史，华熙生物做这件事情是有科学依据的，否则不可能通过国家卫健委的审批。现在国外有多达2000多种含透明质酸的各种食品，从水、巧克力到酸奶，还有一些膳食补充剂，在日本还有很多含有玻尿酸的食品是用于保护胃肠黏膜。”
但部分业内人士提出了不同的看法。中国食品产业分析师朱丹蓬向《中国科技投资》记者表示，“玻尿酸从医美角度来说，对于皮肤的紧致、亮度、锁水等方面都有非常好的功能性保护作用及提升作用。但运用到食品领域，整体效果是大打折扣的。从科学角度来说，玻尿酸如果从口腔进入，经过胃消化之后，跟很多食品最终形成的营养物质并没有太大差异。”
医学健康研究员杨雳告诉记者，玻尿酸学名是“透明质酸”，主要有化妆品、食品和医美用品三个应用方向，玻尿酸食品毕竟未达到医用级，对于人体的美容效果显然有限。
玻尿酸产品的价格差异与食用安全性
财报显示，2018年-2020年，华熙生物医疗终端产品（玻尿酸针剂）毛利率均高于80%。而玻尿酸企业昊海生科（688366.SH）曾在招股书中披露了玻尿酸产品的平均单价和成本，2018年，该公司一支成本为19.22元的玻尿酸产品，销售单价为285.35元，毛利率为93.26%。
而玻尿酸针剂转卖到市场后的价格则从几千到几万不等。那么同为玻尿酸产品，为何玻尿酸饮用水与其他玻尿酸产品价格差距如此之大？
华熙生物注册中心总监付杰曾在“华熙生物”官方微信公众号上回复，医药级原料的价格最贵，主要用在药品和器械类产品；食品级原料是整个玻尿酸原料里面相对较为便宜的，并且从国家此次审批的透明质酸添加量来看，将透明质酸添加到食品中并不会额外增加太多的生产成本。
中国人民大学商学院教授孟庆斌向记者表示，医用玻尿酸浓度很高，所以价格相对较贵。玻尿酸饮用水看似便宜，实际上并非如此。“一瓶农夫山泉仅卖2元，即使是百岁山也就3元，但一瓶玻尿酸饮用水价格差不多为8元，且玻尿酸浓度并不高，综合来看，它的成本其实很低，但价格远高于普通饮用水，并不便宜。”
“界定产品的性价比，一定要跟它的功效挂钩，如果说它有功效，十块钱是不贵，但如果它是没有效果的，肯定是属于暴利”，朱丹蓬告诉记者。
值得一提的是，玻尿酸作为食品的安全性能否得到保障？
华熙生物在水肌泉“产品参数”下方小字提到：透明质酸钠推荐食用量≤200毫克/天，婴幼儿、孕妇及哺乳期妇女不适宜饮用。
付杰也曾回应过该问题，“哺乳期妇女的乳汁中含有透明质酸，且在婴幼儿体内，透明质酸的含量是人生各个阶段中最高的。但针对孕妇、儿童以及哺乳期妇女这类特殊人群，目前国家在企业进行食品原料申报中，出于伦理保护，都会要求在产品上对特殊人群进行标注。”
针对玻尿酸食品的安全性，朱丹蓬向记者表示，食用玻尿酸多多少少是有些“智商税”的成分，所以大家一定要擦亮眼睛，在作为食品时候更要谨慎对待、谨慎使用，这类产品不仅关乎钱，更关系到每个人的身体。另外，对于小孩或老人、孕妇还有一些特殊的人群，可能会有一定的副作用。
孟庆斌则认为，“华熙生物推出的玻尿酸既然已经通过国家卫健委的审批，那么作为食品还是有保障的。但如果今后想要作为药用物品，就还需要经过多重程序的检测和认证。”
记者就上述问题致函华熙生物，截至发稿，未获回复。